第1章-2(1 / 4)
“囡囡别怕…姊姊在这儿…姊姊在这儿…”
窗外夜色沉沉。
谈珠玉紧环着膝盖,整个人宛如魇着了般,不断前后轻轻摇晃着,嘴里反覆喃喃。
一切彷佛犹在眼前,可是这几年比死还要难熬的日子挣扎着过下来,她早已清楚明白地知道──
她的幸福,在爹过世的那一日,渐渐斑驳褪色风化成灰。
她的家,也自那一刻๑起便受到เ了最可怕的诅咒。
她被迫遭遇比恶梦还要绝望的恐惧。
她身边挤满的原来不是人,而是一头头张大了血盆大口,狞笑着要将她嚼碎吞吃入腹的豺狼虎豹。
十六岁的她,终于醒悟到了一个人生最现实的道理──
拿自己所有的去换取自己没有的,原来是这么天经地义แ的一件事。
那么孑然一身的她,还剩下些什么เ?
美丽的容貌,美丽ษ的身体。
“足够了。”
她对着倒映娇็容的水面微笑,笑得好美,好冷,好艳。
谈珠玉铰下一头乌黑如缎的青丝卖了,得了十串ธ铜钱做盘缠,搭船沿着钱塘江前往人人传言中繁华似锦、烟花盛开的杭州──
“我来跟你做一个买卖。”
“软玉温香楼”的当家老鸨丽ษ嬷嬷眯起了眼儿,盯着眼前衣裙简陋朴素,冻得嘴唇略微青白,却清丽无双的少女。
“且说说看,是什么เ样的买卖?”丽嬷嬷闲闲地吹了一口水烟。
她直视丽嬷嬷“我要卖身,请为我打点。并且教我魅惑男人的方法。”
丽嬷嬷敲烟杆子的动作微微一顿,精心描绘的眉毛高高一挑。
老鸨精明却精历世情的双眼盯着她,随即嗤地笑了。
“行,先打卖身契。”
“我只卖给最有钱的人,”谈珠玉冷冷地道“那ว笔银子我分文不取,统统归你。”
“何以见得我就会答应你这笔买卖呢?”丽ษ嬷嬷好整以暇地瞅着她,似笑非笑。“天上从没白白掉下来的肥肉,我丽嬷嬷若连这点子觉知也没有,还能ม在这条吃人的街上一混二十年吗?”
谈珠玉沉默。
丽嬷嬷再度抽起了水烟。“小丫ฑ头,你到เ底想做什么?”
“我想要活下去。”
丽嬷嬷盯着她,良久,讽刺喃喃:“谁不想活下去?啐!”
她目光坚定地、夷然不惧地望入丽嬷嬷眼底。
丽嬷嬷又